Feb 16, 2004

在這城市ㄧ個人住

關於寂寞的自我獨白
週六晚上七點,一個人,在Startbucks,喝著榛果拿鐵,啖著蔓越梅慕斯,讀著埃及古文明,我把生活適度的與人群錯開,隔著玻璃外的人來人往,讀著他們的故事,像是另一種巴黎街頭藝術,隔著適當的距離,我是觀眾也是演員,我的劇本,都是臨時起意的極短篇,其實我是歡迎不速之客的,那總能為我帶來許多出乎意料的精采演出,但這些臨時演員總是在短暫的過場後,往各自不同的方向前進。
這些年來,沒有人敢問我寂不寂寞這個話題,也或許他們覺得這是我不言自明的禁忌,更多人覺得我眼睛的方向,總落在愛情以外的地方,他們以為那是事業,曾經我也這樣以為。於是我就像許多外表光鮮亮麗的都市人一樣,一方面向遠方不斷眺望,一方面依著城市的養分餵食,儘量不讓自己落入寂寞的圈套裡,而常常「陪伴」才是讓我感到寂寞的原因。
站在令人驚心動魄的尼加拉瓜瀑布前,那清涼的水霧打在我的臉上,整個人都為這能量所懾服,好想抱著一個人,告訴他我的感動,身邊卻是錯的人,那一刻,我好寂寞。好望角的觀景台上,有許多中文的塗鴉,某某某到此一遊,某某某愛著某某某,我平凡的名字跟某個曾經來這的人一樣,他把她的名字刻上的,而我看著腳下的滔滔巨浪卻沉默了,我沒有掛念的人、沒有想留給誰的話,風吹亂了頭髮與思緒,我想這是自由的代價。於是那成了一種矛盾,想飛的渴望從來沒有停止過,但嚐到寂寞滋味的我,開始對無法分享產生的寂寞卻步。
PUB裡、KTV裡,一群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聚在一起的人,舉杯狂歡,不說話只乾杯,在這裡每個人都是朋友一個名字叫「寂寞」的朋友,我無法藉由短暫的應酬話,了解坐在我身旁的這個人,寂寞時的不知所謂像是病毒般在這氛圍間擴散開來,於是酒越喝越多、話也越說越多,常常我像個局外人看著這一切,我心中有種傷心的感覺讓我喝不醉,如果靠著陌生的擁抱被安慰、對著陌生的人說心事是寂寞的副作用,誰能給寂寞下一帖方子,而不是明日醒來後又帶著這病毒在城市中繼續流浪。原來陪伴並不能減輕寂寞的症狀,這裡的寂寞甚於孤身遠在他方。


一個人逛書店,與大師在文字裡對話;一個人逛街,創造我獨特的流行時尚;一個人騎單車,用緩慢的速度跟風親吻,雖然一個人,我卻不寂寞。這廂用他的理論宣揚存在主義、那廂疾呼著某種新價值,彼此用文字優雅的論述著,我也毫不保留的提出看法期待撞擊出新的火花;衣著正在為他的主人說話,我得找個理念一致的發言人,不用太乖不能太壞,像是遵循規範卻不斷掙脫的自我驗證過程;而不同速度的前進不斷喚起我的內在力量,十公里、二十公里,快要撐不下去時,還是要對自己說”Come on , you can make it”,在風裡我想起了很多我快忘記的往事,我要作不流淚的向日葵,不管多沮喪都要抬著頭望向有陽光的地方。
因為跟自己的心靠的那麼近,因為可以自在的溝通,雖然一個人我卻不寂寞。
孤單卻拒絕被寂寞啃食,不想找個錯的人製造寂寞,語言從來不是隔閡,思想卻讓人距離遙遠。在米蘭大教堂前,我閉上眼默禱,在旅途中會遇到某一個人,兩個人可以像一個人一樣自在,而心卻在相同的頻率共振。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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